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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略为讨论建阳刊刻小说的发展历程及其小说

发布时间:2023-03-04 01:24来源: 未知

 建阳刻书之盛与其地理位置密切相关。建阳处于武夷山麓南面,武夷山是闽地的天然屏障,六朝以来中原历次战乱中避乱的移民一批一批进入闽中,位于入闽要道的建阳,农林条件优越,为入闽移民居留的首选之地,宋元明三代刻书世家如熊氏、刘氏、余氏等多源自唐宋入闽之中原家族。南宋建阳成为闽学中心,并在文化高度繁荣基础上成为全国刻书中心,一方面因为移民文化积淀,另一方面因为宋室南渡后闽北与临安距离不远,政治文化信息灵通,又因为福建自然资源的丰富和对外贸易的繁盛,在中外贸易中的重要地位使其成为南宋最为重要的后方,闽北在全国处于经济文化重心的地位。当时文化教育最为发达的福建、浙江、江西为建阳书坊提供了作者和稿源,建本经由浙江、江西销往全国,并由闽江下行福州、泉州销往海外,建阳刻书的这一产销格局持续六百年未变,包括小说刊刻亦如此,建阳刊刻小说起于宋,兴于元,盛于明,衰微于清。

  宋代:文言为主及《醉翁谈录》的标志性意义

  宋代小说刊刻地域分布广泛,但以杭州和建阳最为集中,其他地区只是偶有官员喜好而有一两种文言小说刊刻。杭州元刊小说目前可知者四五十部,多为文言小说,唯有一种“中瓦子张家印”《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一般认为是说经话本。建阳刊刻小说数量比杭州少得多,目前可确定者大约十部左右,但却具有重要意义。

  建阳亦以文言小说为主,但有的小说多次刊刻于建阳,如曾慥《类说》、洪迈《夷坚志》《容斋随笔》等,其他如张师正《括异志》、司马光《涑水记闻》、苏轼《东坡志林》、王明清《挥麈录》等,也都是小说史上的重要著作。宋代刊刻小说皆以文言小说为主,并且包含了大量的文言笔记,是宋代重知识重学术的世风和文风之体现,宋代文学以重知识之实用为普遍的价值判断,文言小说主要因其知识性、学术性价值而被刊刻和传播。建阳刊小说既是对全国文学潮流的因应,同时也出于本地文化氛围之必然。由于建阳本地和周边地区是当时教育最发达最普及地区,建阳刻书的内容以正经正史、子部儒家、医书、类书和文人别集为主,最重要的特点是重教育重知识,在这样的背景下,小说刊刻必然出于知识传播的价值判断而以文言为主。

  宋代建阳刊小说中《新雕大唐三藏法师取经记》和罗烨《新编醉翁谈录》值得特别关注。前者与杭州中瓦子张家印本《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同书异版,说明建阳跟杭州刻书相呼应,敏锐感应到说话艺术和通俗文学案头传播的新潮流,也说明以中心城市为主的说话艺术各家数,包括说经,辐射面极广。后者则是跟说话艺术关系密切的传奇杂俎集,是小说艺术发展过程中传奇俗化、话本案头化的阶段性标志物。特别由于其甲集卷一《舌耕叙引》之《小说引子》和《小说开辟》概述了“舌耕”的艺术特点和题材分类,《醉翁谈录》被认为是第一部对说话艺术或小说艺术作理论总结的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其中列举的大量说话名目,对宋元说话艺术等相关问题的研究具有宝贵的文献价值,因此现代小说戏曲研究者视之为研究必读的基础书目之一。不仅如此,《醉翁谈录》甲集卷二开始的十九卷传奇和杂俎选编还具有重要的文学地理研究价值,这些故事选材暗合了文学中心从黄河流域向长江流域发展而一路向南的区域流变规律,其中故事情节所呈现的人群流动反映了文化的时代特征和变化进程,表现了地域间文学交流的历史轨迹,对文学地理研究具有场景还原的文本内证意义。

宋元明三代的建阳坊刻小说

宋元明三代的建阳坊刻小说

  元代:小说发展由雅入俗的重要转变

  从宋代到元代,建阳书坊留下了小说从雅致书斋走向社会大众的发展印记。元代建阳书坊的小说编刊标志着小说发展从文言到白话、从短篇到长篇、从史传体到说书体的重要转变,在小说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元代小说刊本目前所见不多,远远少于宋代。现存元刊小说以建阳刊本最多,建阳之外仅有茶陵、衢州、常州等地偶有文言小说刊刻。当然,可以推想大都、杭州应该刊刻过小说,但是,建阳书坊无疑已成为小说刊刻中心。

  元代建阳刊刻小说目前可知者如至元二十四年(1287年)安福刘应登校注《世说新语》八卷,沈天佑主持宋刻元修八十卷本《夷坚志》,翠岩精舍重编《新刊分类江湖纪闻》(现存节抄本),建安书堂《至元新刊全相三分事略》,至治间(1321—1323年)建安虞氏刊刻“全相平话五种”即《新刊全相平话武王伐纣书》《新刊全相平话乐毅图齐七国春秋后集》《新刊全相秦并六国平话》《新刊全相平话前汉书续集》《至治新刊全相平话三国志》,《吴越春秋连像平话》,《红白蜘蛛》(存残叶)等。碧山精舍《新编湖海新闻夷坚续志》前集和《新刊分类江湖纪闻》,从字体和版式来看,可能也出于建刻。又有神仙传记类作品《新编连相搜神广记》,题淮海秦子晋撰,共收五十七神之事迹,或归之于小说,学界判断为元代中后期建阳坊刻。从中可见,元代建刻文言小说皆为叙事性文学文体小说,而非史料和学术考证性质的笔记,但更多的是通俗小说,特别是一系列讲史平话的刊刻引人注目。而现存于台湾“中央图书馆”的《宣和遗事》《五代史平话》,一般判断为建阳刊本,虽然学界对宋刊还是元刊有争议,但无论是宋刊还是元刊,都进一步证明建阳刊刻过大量讲史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