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饼包油条
米饼包油条
陆凤萍
吃早饭，相较于豪华的酒店茶馆，我更偏爱于街边粗朴简易的小摊，因为那里有我打小就喜爱的早餐小点——米饼包油条。
一口大锅墩在摊边，手脚麻利的妇人端起一只小菜油壶子，往锅里一倾，随即抓着刷锅把子在锅里飞快地旋转刷遍，然后一手捧起调好的米粉糊糊盆子，一手使一把铜勺子往那平口大锅里舀着米浆，那份认真细致就像艺术家在创造艺术品一样。一忽儿，一块块均匀洁白的圆形米浆就疏密有致地铺满了整个大锅，盆中剩余的一点米浆会顺势在空隙处浇上若干个极小的，只有啤酒瓶盖那么大，等到熟时送到随同大人一起等候的孩子手里，可温暖他们的小手，逗引他们的食欲。盖上锅盖，沿锅沿覆上一条湿抹布，妇人坐到灶下往阔大的灶膛里填着柴草木屑，火光照着她平静憨厚的面庞，一如乡间邻家大婶的模样，让人生出无限的亲切与温情。
立等的工夫，木板拼接的锅盖上就热气袅袅的了，妇人从灶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把锅盖一提一揭，腾腾的米香迎面扑来，令人陶醉。妇人握一把小铲子铲动米饼，上面的洁白软嫩，贴着锅子的下面黄灿酥脆，两两相合，使得白嫩的在里，酥黄的朝外。如果想吃那种完全酥脆的米饼，就把米粉浇得极薄极大，一锅只能浇几块。放两把草，饼就熟了，细密的小孔布满了整个饼面，看着就想吃。
油条也是现炸的，擀好的面团在案板上揉成长条，手起刀落，切成一块块手指样的面团儿，两块相叠，用一根筷子长短的小圆棍一摁一压，两手抓着一抖一拉，往油锅里一放，面条儿迅速地变得膨大鼓胀起来，颜色也由白变黄，翻转一下，搛出来，金黄耀眼，肥硕臃肿，亮亮地滴着油、散着香，嘴里的唾液瞬即涌动起来。
把一根油条对折往两块米饼里一夹，稍稍摁压，使米饼和油条密切相亲，就可以开吃了，张大嘴狠狠地咬一口，米饼温和的糯软、适口的酸甜和淡淡米香与油条张扬的松脆、特有的鲜咸和浓郁的油香美妙地结合，幻变成一种无比丰饶香腴的滋味，溢满了整个口舌，哪怕吃过无数遍，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会产生一种震撼的愉悦。
就着一碗清淡的豆浆或爽口的米粥，一碟家常的咸菜或清脆的萝卜干，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只觉得凡俗生活的幸福莫过于此了。
陆凤萍：兴化市小作家培训中心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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